第158章 如故情深
第5章如故情深！/p
唐家堡门口，三个十岁左右的孩童聚在一棵大樟树下你追我赶。/p
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孩里拎着一把木刀，还一个白衣男孩捏着把木剑，另外一个男孩身子骨明显健壮不少，里捏着把硕大的木锤子。/p
无论是木刀还是木剑，亦或是木锤子都制作的非常粗糙，歪瓜裂枣的，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勉强能分辨出形状。/p
饶是如此，三个孩童却玩的很尽兴，挥舞兵器的时候十分投入。/p
“伏魔剑法，吃我一剑！”白衣男孩追着红衣女孩就劈出一剑，却被女孩用木刀架住。/p
“你的伏魔剑法被我的重山刀挡住了，哈哈。桐，你输了。失去了竞争武林盟主的资格。退下！”女孩大呼一声好险，然后笑盈盈的裂开嘴。/p
那名叫做桐的白衣少年耷拉着脑袋收剑退下，满脸都是痛心疾首：“可惜啊，就差一点点，我竟和武林盟主失之交臂。倒是便宜了红。”/p
原来这提刀的红衣女孩就是红/p
红如今十一岁了，长高了，脸上没了肥嘟嘟的婴儿肥，但稚气犹在，还多了几分英武的气息。/p
红扬起木刀，指着那比他明显高一个头的大男孩，“阿亮，我的重山刀已经击败了桐的伏魔剑法。你还敢跟我竞争武林盟主”/p
那名叫做阿亮的大男孩捏了捏中的大锤子，“那当然，武林盟主，非我莫属。”/p
红面露为难之色。/p
从双方体型上，她就觉得自己打不过阿亮，不过红并未放弃，凑到阿亮身前，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阿亮，你若是主动认输，我请你吃一次王大娘包子。”/p
阿亮大为震惊，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脑海中浮现出王大娘包子铺里那香甜可口的肉包子。然后在美食和武林盟主两者之间进行各种比对，取舍，权衡。/p
红见他动心，便继续循循善诱，“盟主两年一届。这一届盟主我坐，/p
阿亮连连点头，“那你要请我吃两次王大娘包子。”/p
红道：“那你一会要演的逼真一点。别让桐看出来，不然我这个武林盟主就做的名不副实了。”/p
阿亮拍着胸脯保证，“这种事我擅长。”/p
“喂喂喂，你们俩个聊什么悄悄话呢。角逐武林盟主这么严肃的事情，不能作弊啊。”桐这时候过来拉开两人。/p
阿亮正气凛然的表态，“做武林盟主是我的理想，怎么会作弊桐你太看人了。”/p
桐很是敬佩，“那就好。开始吧。”/p
红一刀劈出，阿亮用锤子去挡，结果挡空了，整个人悍然倒地，然后木刀就架在了他脖子上。/p
“重山刀果然厉害，我认输。”阿亮如约认输。/p
一旁的桐人都看傻了：红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强了/p
红收了刀，随后站在一旁的石墩子上，“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武林盟主。你们还不参见盟主”/p
阿亮倒是四平八稳，“盟主。”/p
桐很是不甘心，而且心头还有些疑惑，但看到阿亮都认了，他也只好认下，“盟主。”/p
红阔气的挥，“桐，你回去换把好点的木剑，阿亮你去换把大点的木斧。两天后日落时分，我们在老地方召开英雄会，我带你们去为民除害。”/p
桐一听“为民除害”，顿时两眼放光，“盟主，咱们去哪里除害”/p
红一叉腰，一捏紧木刀，“我打听清楚了，附近李大爷家里丢了一只猫，是被疯狗吃了。咱们去把那条疯狗找出来，将其就地正法，匡扶正义。”/p
“好！”桐激动的猛拍大腿，“盟主的好，英雄会我参加。”/p
阿亮也磨斧霍霍：“我也参加。”/p
“朱桐！让你去打两斤酱油，你就跑这里来召开什么英雄会是吧。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一声妇女的怒喝声传来，随后就看到个水桶腰粗的妇女举着根竹鞭，气呼呼的冲来。/p
三位“英雄好汉”立刻做鸟兽散。/p
“黄阿亮，你个比崽子别跑，我怎么学堂没见着你人，原来旷课来这里开劳什子的英雄会。连学都逃，你算个锤子的英雄，狗熊都不如，给我回去罚站！”还有一个裹着围裙的杀猪汉子大步赶来，一把揪住黄阿亮的耳朵，一边走一边数落。/p
红早早的躲在了墙角，眼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呜嗷着被带走，有心救援，却无能为力，大为惋惜。/p
就这时候，她感觉到一个阴影从身后靠近，盖住了自己的影子。/p
凉飕飕的。/p
她猛的回头，看到唐林氏拿着根鸡毛掸子气呼呼的冲来，“果然又是你在撺掇别人召开什么英雄会！桐和阿亮他娘多次找我告状。你还死性不改，看我不打得你屁股开。”/p
红没有跑，而是咬紧牙关，趴在石墩上，把屁股朝上，接受唐林氏一次次的拍打。/p
别看这是个鸡毛掸子，由于唐林氏下很重，打得很快就屁股就红了。/p
唐家堡的名气本来就大，而红在这一带也是出了名的孩子王。唐林氏当街教训红，立刻就引来无数人的围观。/p
其中就包括刚刚赶来的谢安。/p
四年没见，没想到红竟然长大这么多了。而且人也叛逆了/p
虽然心疼红，但自己并非她的亲爷爷，人家母亲教训孩子，谢安自然不好去干涉什么。便打算等唐林氏教训完再拿着礼物去哄一哄红。/p
围聚过来的人流越来越多。/p
刚刚还没走远的朱桐他娘，以及黄阿亮他爹，远远看到唐林氏下重，便拎着自家孩子折返回来劝祖。/p
“唐夫人，算了吧。孩子贪玩也是正常的。”/p
“就是啊。这也不怪红。咱们家的孩子也是有过错的。”/p
唐林氏却没停，反而打得更重了，“都别拦我，红刚去学堂那两年还算规矩，这几年越来越不像话了。经常逃课，还撺掇别人一起偷偷出城。年纪就这样无法无天，长大了还了得”/p
啪啪啪。/p
唐林氏一次次的大力抽打红的屁股，同时大声喝问，“，你为什么要逃课为什么要撺掇大家搞什么武林盟主还开什么英雄会今天你若是不清楚，休想蒙混过关。”/p
红始终咬牙，忍着痛，倔强不肯。/p
“倔强是吧”/p
唐林氏一把抢过红的布袋子书包，从里面“哗啦啦”的倒出一大堆的地图，愤恨不已，“你竟然把先生给的书本一页页撕下来，在上面画上地图。你，你”/p
唐林氏气不过，拿起地图就撕了个粉碎。/p
“娘，求你不要撕！”红顾不得红肿的屁股，凑过去抢地图。结果被唐林氏狠狠地抽了一个大嘴巴子。/p
红这是第一次被打，粉嫩的脸蛋上留下一个红色的掌印，半边脸都重了起来。/p
由于大门口引起的动静太大，唐清云和唐清风也赶了出来，连唐老太爷都出来了。三人得知事情的原委后，也都没有阻拦唐林氏。/p
唐清风觉得事情很严重，便走过去冲红怒吼，“啊。为什么要这么做！”/p
红第一次被唐清风这般怒吼，被吓到了，“哇”的一下就大哭起来。/p
谢安虽然看的心疼，但也觉得这事儿不，的确需要好好教训。/p
莫在大乾这个封建乱世了，便是在前世，孩子逃课都是大事。做家长的一顿打骂都是再正常不过。/p
不过谢安还是期待红早点出来，不然还得继续挨打。/p
无数人都盯着红，她瘦弱的身子在风中显得那般的脆弱不堪，默默地蹲在地上，去捡地上被撕成粉碎的地图，还试图拼接起来。/p
一边落泪一边抽泣道：“我已经四年没见到爷爷了。我想念骑在爷爷肩上去上学，我想念爷爷带我去吃各种好吃的。/p
我听爷爷在大阴山失踪了，大爷爷去找过几次没结果。我就想自己去找所以我才找我最好的朋友阿亮和桐帮忙，召开英雄会，先杀条疯狗壮胆子”/p
她越越激动，最后喘息不过来，“我知道爷爷连的是重山刀，我便用木头削了把刀，也叫重山刀。我偷听到大爷爷和爹爹的谈话，爷爷可能死在大阴山了。/p
我不信，我只是想见到爷爷而已。我想去找爷爷，所以我画了很多很多地图。呜呜呜”/p
到最后，红捧着一堆被撕碎的地图纸屑，伏在地上嚎啕大哭，“红想去找爷爷，红不想爷爷死掉，红想念爷爷呜呜！”/p
全场的围观群众，原本还对红指指点点，红是个坏孩子。可是听到红的话，个个都沉默了。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p
唐林氏眼眶红了，蹲下身，看着满地的碎纸片，心痛如刀绞，伸去抚红红肿的脸蛋儿，“没想到我家红这么懂事，是娘对不起你。娘来帮你一起把碎纸捡起来，然后重新拼接起来。”/p
红抬起头，泪眼婆娑，“娘，你不怪我逃课嘛。”/p
唐林氏轻轻擦拭眼角，“不怪了。怪娘刚开始没问清楚，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你。红做的好。”/p
然后，唐林氏把红揽入怀中，“我的好孩子，红是个好孩子。”/p
“来，爷爷也帮你捡碎片。然后拼起来。”唐正阳这时候也走过去，蹲下身捡碎纸片，然后一块一块的拼接起来。/p
唐清云和唐清风也凑过去帮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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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也来帮红。”/p
“叔叔也来帮咱们家的红。”一家人都围着红，帮忙拼接地图。/p
红破涕为笑。/p
很快，阿亮和桐也冲了过来。/p
“盟主，我来帮你。”/p
“盟主，我也来帮你。”/p
红擦干泪水，完全忘记了脸蛋和屁股的疼痛，一副人鬼大的模样指导起来，“嘻嘻，拼好地图，做盟主的带你们去大阴山闯荡”/p
话还没完，红感到有一道狭长的阴影覆盖了自己，而且这阴影不断朝自己靠近。她本能的抬头看去，见到一个穿着青色束腰锦袍的青年缓缓走来。/p
锦袍谈不上华贵，但是很干净，长发在清风下摇曳，余晖洒落在那张英武又很熟悉的脸上。青年里还提着糕点，人和冰葫芦。/p
这人很年轻，但是红仍旧一眼就认出来了，立刻扔掉里的碎纸片，朝着青年狂奔过去，嘴里大呼，“爷爷！”/p
她一边奔跑，一边抹眼泪，瘦弱的身子迎着夕阳在奔跑，最后一把扑进那青年的怀里，双紧紧勾着青年的脖子。/p
青年里拿着礼物，空不出来，便用腕把红抱起来。/p
刚刚谢安可都看在眼里，眼眶不自觉的就红了。特别是看到唐林氏撕碎她耗费大量心血制作的地图时，她该是多么的伤心啊。/p
不过，谢安还是等到眼眶没那么红的时候，才走出人群。就是不想把悲伤的情绪，带给红。/p
“爷爷，你去哪里啦”/p
“爷爷在大阴山里迷了路，走啊走，走了四年才走出来。”/p
“你好傻啊，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p
谢安被红的好一阵无语，瞥了眼满地的碎纸片，便道：“这不是没有红的地图嘛。要不回头红把地图拼接起来送给爷爷，爷爷就不会迷路了。”/p
红大喜，“好啊。我跟你讲啊，我这地图还真不是乱画的，都是问了教书先生，按照一定的比例画出来的。你拿了地图，肯定就不迷路了。”/p
谢安被红的自个都童心焕发了，“红厉害啊，都能画地图了。以后我得好好保存。”/p
“爷爷你先放我下来。”/p
谢安放下红，红跑过去把所有的纸屑塞进书包，“阿亮桐，你们听着。咱们的英雄会就此解散。以后大家各自好好上学吧。”/p
桐感到非常失望。/p
阿亮的关注点却是不同，“那包子呢”/p
红拍拍书包：“包子不少你的。”/p
阿亮大喜。/p
两个屁孩纷纷离开，各自拉着自家大人的，踩着夕阳离去。/p
谢安把人和冰葫芦递给红，然后捏了捏红的脸蛋儿，最后才把糕点递给唐林氏，“唐夫人，这是给你带的糕点。”/p
唐林氏欣喜接下，然后拉着极不情愿的红离开，“咱们先回去，娘给你敷药。你家爷爷和你大爷爷有话要。”/p
红冲谢安眨了眨灵动的眼睛，这才一蹦一跳的离去。/p
谢安走到唐正阳身前，拱道：“大哥。”/p
唐正阳握紧谢安的，老泪，“好，回来就好。走，咱们兄弟俩进去。”/p
唐正阳热切的拉着谢安的进门，冲唐清风道：“让厨子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再把我珍藏在酒窖的陈年佳酿拿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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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是一家人一起吃的。/p
唐清风和唐青云，唐林氏和红，还有谢安和唐老太爷。/p
一如往昔那般，没什么生疏的。/p
唐林氏仍旧很贤惠，都是主动给大家端茶倒水，招待好之后才自己坐下来吃饭。而红闹着要坐在谢安大腿上吃饭。/p
唐林氏便呵斥她：“你还以为是四年前啊，你长高了。坐在你爷爷腿上，还让你爷爷怎么吃饭”/p
红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会唐林氏。/p
谢安笑道：“没事。我个高。不影响。”/p
红笑嘻嘻的，“还是爷爷宠我。”/p
然后红冲唐林氏递去一个略微得意的眼神，好像再：娘你学着点/p
唐林氏非常无语，狠狠瞪了眼红。见红假装没看见，唐林氏也就作罢了。其实在内心深处唐林氏并不生红的气。看着多一个爷爷如此宠溺自家女儿，她心头很是欣慰。/p
席间，红一个劲的问询谢安在这四年里都干了什么，谢安只得撒谎了就迷了路打怪兽等等。/p
谢安不忍心把炼尸堂那么凄惨邪恶的一面，告诉一个十一岁大的女孩。/p
饶是谎言，红却仍旧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问询这个怪兽怎么那么不经打/p
搞得谢安不得不编造一个又一个的谎言/p
饭后，唐林氏便以红需要补作业为由，才把红带离。/p
没了外人在，大家话也就直接了许多。/p
唐清风，“你不在的这四年里，义父上山七次寻人，到处奔走求助。还有你那两个徒儿，也多次来唐家堡求助”/p
谢安看向唐正阳，只觉这位大哥又苍老了许多。已然两鬓泛白，脸上皱纹更深许多。应是为自己的事情操劳良多。/p
念及此，谢安心头十分感动。/p
他穿越此世之初就是被人贱卖的流民，从来没有亲人。在落难的时候，能得两个徒儿这般关心，还有个大哥如此奔走挂怀。/p
真的很温暖人心。/p
谢安拱道：“多谢大哥挂念。”/p
唐正阳道：“兄弟之间，不必这些见外的话。我只是奔走求助而已，你在大阴山待了四年，才是受苦的。这四年，都发生了什么”/p
面对唐正阳这位大哥，谢安觉得除了长生命格这事儿，其他的没什么好隐瞒。/p
谢安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讲述了一遍。/p
听完谢安的讲述，在场的人都免不得倒吸了一口冷气。/p
哪怕唐清风和唐清云本身就是个实力不俗的武师，也不由对谢安的经历称奇不已。/p
也就唐老太爷相对淡定一些，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屏退唐清云和唐清风，这才冲谢安道：“五弟，你大祭司金海儿，被长公主给杀了。但是李长春还在”/p
谢安道：“是。金海儿的姑是金晓棠，前朝皇后，长生教教主。大祭司和李长春不惜耗费百年时间收集八千缕尸气，就是为了滋养这位仙后。可惜，她跑了。至今下落不明。”/p
嘶。/p
即便是唐正阳这位百岁老人，听闻这些后都不淡定了。/p
李长春毕竟是唐正阳的授业恩师啊。/p
愣神许久，唐正阳才缓过神来，“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明玉功踏入十九层，当真可以返老还童，延年增寿。可惜，我卡在第六节已经很多年了，如今大限也快到了”/p
一声长叹，道尽了唐正阳一生的无奈。/p
唐正阳是个武师，寿元上限一百五十载。/p
如今他已经一百四十多了，只剩十年不到。/p
突破武道宗师自然可以达到三百载寿辰，可这一步太难了。/p
整个南州，人口数千万。为人所知道的，也才两个武道宗师，其中一个长公主还是京城来的。南州本土的武道宗师，也只有贺南风一个。/p
破宗师的难度，可见有多难。/p
谢安不由一阵感慨，“大哥，是否一定要破四季壁才可增寿”/p
唐正阳道：“是的。武师寿命一百五十载，是上限。其实大部分武师活不到这么久，最多一百一二就差不多寿终正寝了。毕竟武师练武，也伤及自身，对身体有所损害。很难达到理论的上限。我也是靠着常年修炼明玉功，滋补身体，抹平损害，才能接近这个一百五十载上限。如果能破四季壁，还可增寿数十载，若不能，我大概就剩下最后六七年了。”/p
谢安沉默了。/p
他有长生命格，并未遇到什么四季壁。纵然有心帮助唐大哥，也不知道从哪里着。/p
忽然，唐正阳抬头看向谢安，笑道：“五弟倒是看起来年轻许多，明玉功修炼到第几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