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离别重礼
第章离别，重礼！/p
除夕夜过，岁旦来临。/p
新的一年，开始了。/p
谢安在房间里面盘坐，一夜调运明玉功。/p
“老爷，起来洗漱啦。按照规矩，一会唐家堡的人得过来给老爷拜年哩。”/p
新年第一天，晚辈都要给长辈拜年祝福的。谢安便赶忙爬起来洗漱。/p
过不多时，身为唐家大哥的唐清风便领着唐林氏和红过来拜年。/p
唐清云随后而来，由于唐清云并未成家，便单独来的。/p
一大通忙活下来，已经个把时辰过去了。谢安简单用过早餐，换上衣服，去往中庭院。/p
唐家堡的晚辈都给谢安拜年了，谢安自当投桃报李，去给唐老太爷拜年。/p
刚入院子就听见阵阵朗爽的大笑声，远远看见唐老太爷和其另外三位贤弟坐在凉亭之中围炉茶话。/p
谢安刻意放轻了脚步声，听见了他们的一些话。/p
三位贤弟讲述着过去数年在外面的所见所闻。譬如易秋堂这个铁匠，之前得了会去太阿道院铸剑，从此得到了荣誉，回归铁匠大营之后，地位步步高升。/p
而陈冬海先前是南阳府水师的千户，受伤之后就退了军伍，去给武师们跑船，也是遇见了不少奇人异事。/p
至于隆夏，农夫出身，后边也去了南阳府的做了个粮官，辞去职务后边去走江湖，所见所闻自然格外的丰富。/p
谢安光是站在凉亭外面听着就很入神。/p
他一辈子都生活在青乌县，未曾去看过外面的世界。/p
如今听着隆夏三人的讲述，更加感觉外面的世界神异非凡，瑰丽多彩。/p
就在谢安愣神的时候，隆夏的声音传来。/p
“五弟，别在那儿杵着了。过来一起喝茶。”/p
谢安走入凉亭，并未着急坐下，而是冲四人拱作揖，拜年祝福。引来众人一阵颔首，隆夏一把拉着谢安入座。/p
“这些虚礼，就不要太在意了。你有这份心思，咱们心中明白的。坐下。”/p
大家一阵寒暄之后便继续着之前的事儿，全然没把谢安当外人。而谢安也认真的听着三人讲述外面发生的奇闻趣事。/p
譬如跑船的陈冬海，在大淮河看见了数十丈的大鱼，掀翻了十几条渔船，引得当地出动水师去围剿，结果伤亡惨重。最后还是镇魔司的人出面，才把这数十丈的大鱼给宰了。/p
谢安眉毛一挑，“镇魔司”/p
陈冬海道：“怎么，四弟没听过镇魔司”/p
之前韦典准备的后路，就是青乌县镇魔司的一个官身。只是韦典中了尸毒丸，没了奔头。后来把这份官身给了林云。而林云当时感觉登台考校可能会死，又把那份官身给了谢安。/p
那个时候，是谢安第一次听到镇魔司三个字。/p
至于这镇魔司是做什么的，谢安完全不知。/p
见谢安不话，隆夏出来圆场：“五弟还是个二关武者，不知道镇魔司的存在很正常。”/p
“请二哥指教。”谢安虚心问询。/p
隆夏娓娓道来，“自前朝灭亡之后，各地战火频发，豪强割据。虽然新朝维持了大乾表面上的稳定，但却暗流涌动。杀伐过多，血流多了，妖魔邪祟也就多了。景泰皇帝不得不尊道门为国教，利用道门的力量扫除天下作乱的妖孽，同时打压豪强，稳固政权。/p
所以，朝廷和道门联合组建了一个特殊的构——镇魔司。并且给予这个构斩妖除魔，监察百官，打压豪强的权力。还特许镇魔司先斩后奏。/p
过去百年来，靠着镇魔司的力量，景泰新朝的秩序才逐步稳固”/p
在隆夏的讲述下，谢安大概明白了。/p
这镇魔司就相当于锦衣卫这样的构，不过比锦衣卫要强大的多。而且受到道门和皇权的双重领导。/p
旧朝覆灭，天下四分五裂。/p
景泰皇帝雄才伟略，建立新朝却根基不稳，最后不得不靠着道门的力量，设立镇魔司，经过百年的打磨，才让天下勉强稳定下来。/p
这让谢安意识到一个问题：虽然在普通老百姓心中，皇权是至高无上的。但是如今看来，未必如此，这不过是表象而已。/p
便是景泰皇帝这般的经天纬地之才，也不得不借助道门的力量，才能稳固皇权。/p
这和谢安所推测的世界是符合的：这世道实力强大的武者太多，内劲武师，武道宗师特别是武之极的大宗师，恐怕握通天之力。对帝国的统治造成了很大的威胁。这就导致景泰皇帝不得不依靠道门的力量，压盖天下武师，维持皇权的平衡。/p
若在低武世界，朝廷靠军队就能够镇压四海。/p
而大乾应该是中武的世界，靠军队不太压得住。这才形成了镇魔司这样的构。/p
谢安敏锐的意识到：这样的皇权，其实并不稳固。哪天若是景泰皇帝和道门发生了矛盾，或者道门内诞生了野心勃勃之辈，觊觎皇权一旦道门撂挑子，那这世界又要崩塌。/p
谢安并不排斥中央大一统的政权，对于人口多疆域广袤的帝国来，这是最稳定的结构。但排斥的是官僚勾结，压榨百姓。/p
不过无论如何压榨百姓，都比不上战乱那么凄苦。/p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p
受苦受难的永远是底层人。/p
真是的一点都没错。/p
隆夏还了一个重要信息——为了扫除天下妖魔，压制豪强，监察百官。景泰皇帝不但在中央设立镇魔宫，还在各州府设立了镇魔司的次级构——镇魔州司，府司。/p
而南阳府就有镇魔府司。如今坐镇南阳镇魔府司的，是一位武道大宗师。相比南阳府衙的知府，这位大宗师才是南阳府真正的天。/p
谢安听的唏嘘不已，“不是咱们青乌县内也有个镇魔司嘛”/p
隆夏叹道：“按理镇魔司最低就到府，县内一般不设下辖构。不过青乌县地理位置特殊，一方面是大乾朝的东南边境，另外也是曾经的国教长生教余孽大部分都逃窜到了南阳府。还有一个旁支逃入了大阴山之中，至今都快过去百年了。为了一方安宁，南阳镇魔府司便在县城设立了一个简易的办事构，镇魔房。时刻监控大阴山邪教妖人的动向。/p
不过县城的镇魔房人员不多，加上行事隐秘，五弟你不知晓也是正常的。”/p
原来如此。/p
谢安依稀记得，之前雨荷就过。南阳府的一位大人物和炼尸堂达成了协议，不让炼尸堂的邪教妖人下山。这才确保青乌县一方民众百年来没有遭遇灭绝性的祸患。/p
如此看来，这位大人物极有可能就是南阳镇魔府司的大人物。/p
一切就合理了。/p
镇魔司看来十分了得。/p
谢安心头暗暗记下。/p
诶。/p
陈冬海忽然叹了口气，满是神往：“武道大宗师啊，那是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足可封侯拜相，威震八方。便是整个南州，也只有两位大宗师。而我们南阳府，就有一位大宗师坐镇。这对南阳府来，已是极大的殊荣了。可惜，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未曾见过那位大宗师的风采，听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侠。是了，大哥你不是见过嘛再给我讲讲呗。”/p
唐正阳高坐首席，举杯抿茶，含笑道：“都跟你们讲过无数次了，老生常谈，没什么好提的。”/p
陈冬海瞥了眼谢安，“五弟刚刚来，他不是没听过嘛。”/p
唐老太爷横了眼谢安，笑道：“咱们这辈子走的是养生功，求得是长寿之法。那些个武道争锋，光彩耀人的事情。注定和咱们没多大缘分。有这份心思，不如多用在明玉功上。若能突破属性桎梏，未来修成十九层，不一样能和武道宗师一争长短嘛。”/p
大哥开口，其余人都纷纷点头称是，不再言及其他。/p
“五弟！”/p
唐老太爷此刻站了起来，神情肃穆，“新年已过，万物复苏，正是修炼明玉功的好时节。昨晚你翻看明玉功后，可有什么疑惑之处”/p
谢安本想隐瞒，免得出实情吓到人。/p
一天就入门明玉功想来是非常吓人的事情。/p
不过谢安转念又想了想，自己这个五弟多少还是虚的成分居多。无非是唐老太爷看自己修炼出了绛宫之气，等于给唐家堡加了一份保险。/p
在心底里，恐怕唐老太爷也好，另外三位也罢，不见得有多么重视自己。/p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名师看中了一个有潜力的学子，多加优待是为了求个可能。却未必真的多么重视。毕竟潜力也只是潜力，不代表分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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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谢安便不打算隐瞒，如实出。/p
刷！/p
原本热闹闲散的气氛，忽然就变得死静。四位老头纷纷侧目，不可思议的盯着谢安。/p
最受刺激的，还是年纪最的陈冬海，“五弟，你你入门明玉功”/p
谢安故作白，挠了挠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我闲来无事，按着书上口诀尝试着运转了一下，好像通畅了。”/p
陈冬海不信邪，“来，你当着我们的面，运转一番看看。若有不妥之处，我们几个也能纠正一二，免得五弟走弯路。”/p
隆夏和易秋堂也凑了过来，虽然没陈冬海这般激动，却也很是急切，明显不太相信。觉得谢安可能理解错了，譬如掌握了纤毫之处，就觉得入门了。/p
“好。”/p
谢安也不含糊，走到回廊边上护栏旁的木板上盘坐下来，扫除心头的杂念，按照胎息功的心法进入入定。/p
脉搏停，不呼吸。/p
待得心念彻底平复之后，才开始按照明玉功的心法开始运转起来。/p
潜藏在胸口中央的热流，发散全身，顺着皮肤表层窜动，肉眼可见皮肤下方有轻微的东西在流动。不一会儿谢安便已面色潮红，额头涌现出细密的汗珠。/p
待得运转热气游走一个周天之后，谢安才收功停息。抬头就看到对面四个老头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p
“天我当初可是用了足足两年时间才入门，五弟你才一天”陈冬海受到巨大的刺激，声音都变了形。/p
隆夏和易秋堂也是暗暗乍舌。/p
他们修炼明玉功已然数十年，早就是其中的行家里，对于谢安是否摸到了门道，自是心里有一杆秤的。/p
他们早就有预感，谢安的进度可能会比他们快。/p
但没想到快的这么离谱。/p
一时间，大家都震惊的有些脑袋空白，不知道什么了。/p
还是唐正阳率先缓过神来，哈哈大笑，“好，好啊。不愧是五弟。咱们青乌县出了个养生功的奇才。便是我师兄，或是我师父当年都远远没这天赋。”/p
完，唐正阳重重的拍着谢安的肩膀，激动不已，“五弟虽然涉猎明玉功的时间短，但天纵奇才，大器晚成。将来必有大成就。保不齐真能勘破属性的桎梏。”/p
其余人这才纷纷缓过神。/p
“五弟，奇才啊。”/p
“大哥，你真是捡到宝了。”/p
“按照五弟这样的成就，保不齐在咱们有生之年，就可能看到突破桎梏的法子。”/p
谢安赶忙起身拱，谦虚回应。/p
经此一役，谢安明显的感觉到四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多了器重。仿佛有一种把虚无的关系坐实了的味道。/p
一番寒暄过后，大伙问起谢安的心得，谢安也毫不吝啬，一个个讲出。除了长生命格这个秘密没，其他的感悟都分享出来。/p
陈冬海大为震撼，“就这些门道，我尚且摸索了数年才搞明白。五弟当真厉害得紧。大哥，要不”/p
陈冬海似乎有话要，被唐正阳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便不再多言。/p
饶是如此，大家的高兴也是抑制不住的，一口一个五弟叫的甚是亲切。/p
唐正阳对谢安的态度也明显亲切了很多，嘱咐了一番明玉功的诸多注意事项，最后语重心长道：“五弟，虽然你在养生功方面天赋异禀，但要想有所成就，还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积累才行。如今世道纷乱，养生功增寿也还是个摸索阶段，故而习武还是不能落下。/p
身在江湖，结仇遇匪都是再难避免的事情，若无足够的实力傍身，迟早遭人陷害屠戮。握力量，再寻长寿法，才是稳妥的路子。”/p
谢安道：“大哥提醒的是。安谨记于心。”/p
“嗯，你已非年轻，正是稳妥的年纪，此事开始修行明玉功也是好事。在府上多留几日，待得初七初八，回去血岭也不迟。正好咱们兄弟几个多聚聚，也可多交流心得，多多切磋。”/p
“听大哥吩咐。”/p
接下来的时间，谢安除了在别院爆肝明玉功和胎息功，便去中庭院和四位兄弟相聚，切磋武艺，交流养生功心得。/p
至于养生功这件事，谢安的确和大家互相交流。四位经验丰富，成就大，这些经验对谢安帮助极大。而谢安有长生命格加持，悟性高，给了另外四人不少感悟。/p
但武艺这件事那就没办法了。谢安在四人面前，纯纯就是个萌新。/p
哪怕年纪最的陈冬海，都是破了基础五关，踏入了内劲的武师。/p
好在四位哥哥都极有耐心，不厌其烦的教导谢安，或是传授经验，或是亲自下场演练，或者对打指导打法。/p
叫谢安收获极大。/p
七天时间，匆匆而过。/p
很快便到了告别的时候。/p
大年初八，清晨，仍旧大雪天。/p
谢安早早来到中庭院。看到三位哥哥都穿戴正装，旁边的树干上分别拴着三匹青鬃马。/p
不用也知道，三位哥哥要走了。/p
他们本就不是青乌县的人，此番被老太爷叫来过年，顺便认识自己这个五弟。/p
如今，又到了分别的时候。/p
“五弟，虽然短短数日，但我隆夏认你这个五弟。这辈子，你就是我五弟了。”隆夏当先走上来，递给谢安一个红色的锦盒，“我是个种田的农夫，没什么拿的出的东西，这是一株千年野山参，可以帮你调养气血，增益力气。当是二哥的一点心意了。”/p
千年野山参！/p
野山参可不比种植的山参，在大山里聚合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而成，百年都罕见了。更别千年！/p
若是加入药辅之中，对提升武艺境界有极大的帮助。/p
“二哥，这太贵重了”/p
谢安刚要拒绝，就被隆夏硬塞了回去，“你若是认我这个二哥，就收下。”/p
谢安再不多言，拱道：“多谢二哥。”/p
隆夏快意大笑：“这就对了嘛，兄弟之间，一辈子的誓言，岂能拘泥于节。”/p
“哈哈，二哥都带头了，我这个做三哥的不表示一下可不合适。”易秋堂这时候走了过来，拿出一块半个人头大的铁块，递给谢安。/p
谢安接过的时候感到格外的沉，便是以谢安的力举都费力，一看就不是寻常的铁矿，“三哥，这是”/p
隆夏道：“五弟，你三哥不善言辞，还是我来吧。这块宝铁可比我那人参贵重许多，可是天外玄铁。极其难得，若是找个合适的武师铁匠，可以打造出一把灵兵出来。便是遇着内劲武师，也可给他桶个大窟窿出来。”/p
能击穿内劲的宝铁！/p
嘶！/p
谢安一阵头皮发麻，正要道谢，易秋堂却把谢安扶起，“谢就不必了。大家虽然萍水相逢，但兄弟一场。你喊我三哥，我送你宝铁。合该的。”/p
谢安隆重收下：“多谢三哥。”/p
“你们几个真墨迹，送个礼物还要论资排辈，总算到我了。”陈冬海走上前来，拿出一块兽骨，塞给谢安，“我话直接，这是我在大淮河里得来的一块鱼妖宝骨，碾碎入药可增益武道修为，若打磨一番，可以配合三哥给你的铁块，制作一柄灵兵，也是好的。”/p
“四哥”/p
“行了，男人就别墨迹了。”陈冬海大一挥，不让谢安出煽情的话，随即翻身上马，和另外两位哥哥一起朝着大门外走去。/p
谢安赶忙追上去，由衷的拱，“三位哥哥，何时再见”/p
“短则两三年，长着五六年。江湖路远，五弟，珍重。”/p
架！/p
一声马儿嘶鸣，三匹烈马冲出后门，绝尘而去。/p
谢安孤零零的站在门口，看着远方的茫茫白雪，拱送别：“三位哥哥，珍重！”/p